钕磁铁,《流浪地球》IP支持者,李一一粉,Whateve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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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一朵】镜子(电影细节扣糖/文风清奇)

灵感来源:电影中三年后的镜头中,朵朵座位前面有一面贴着红心的镜子,上面画着疑似是李一一抱着电脑包的简笔画

虽然叫镜子但是跟大刘的那篇《镜子》无关

——

韩朵朵有一面小镜子,上面贴着一颗小红心,她把它挂在柜子上,平时照这面镜子的时候总是很开心,她会摸摸那颗小红心,然后朝镜子里的自己眨巴眨巴眼睛。

平凡的生活里希望是一些很微小的东西,比如泡泡糖和蚯蚓干出了新口味,比如她申请到了第一批的导航员实习,再比如她发现李一一也是北京三号地下城的常驻人口。

他们有时候会在有轨电车〔1〕上碰见,自然而然地打个招呼坐在一块,聊聊实习的情况,聊聊李一一的工作,但李一一经常说不清自己的工作是什么,大概是因为联合政府的保密要求吧。

他会早几分钟在市政府下车,那里有他的办公室。

每当碰到李一一的时候,朵朵心里都会美滋滋的,这种感觉很有趣,她不知道用什么词来描述,她上学的课本里或者电视的新闻里都不会描述这样的情绪,总之这会让她的一整天都欢快起来,所以她总是盼着碰到李一一。

她不肯把这种小心思跟刘启说,她主观地认定户口会嘲笑她。所以她只在出门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,“今天会不会遇到他呢?”

她总是对着镜子点头,“会的,肯定会。”

但事实上,她大约每周只有一两天能真的碰上李一一,有时候她甚至会为了碰上他,多等过一趟电车,以至于几乎要迟到,但是这往往也是徒劳,李一一要经常到地面上去,到别的发动机和地下城去,他会很久不在家,她其实是知道的。

直到一年后的某一天,在那一天之前她已经快三个星期没碰到过李一一了,她开始习惯碰不到他的日子,那天早上她又看着镜子,“我今天,不会碰到他了吧。”她第一次这样说。

但当她走到熟悉的路口,看到在她习惯跳上电车的位置站着一个穿着灰色常服的身影,“李长条!”

“我刚从赤道地区回来,飞机还出了点事故,把我们困在合肥好些天。我想你应该在这个时间去上课,就在这儿等等看,果然碰到了。”他轻描淡写地说。他笑起来真好看。

他们一起上了电车,他们聊了什么呢,好像不记得了,只记得他们不停地聊着各种有趣的事情,聊着聊着她就到了,他没有在市政府下车,是他忘了么。

这样的相遇之后又发生了几次,但是频率很低,每次都是李一一站在路口等她,每次都是他执行完任务刚回来,每次他都会忘记在市政府下车。

朵朵开始去地面实习之后,他们见面就更少了,往往要等刘启或者Tim的邀约,然而刘启在考驾驶员资格,Tim忙着跟周倩约会,他们不会注意到她在盼着些什么。

其实朵朵是不情愿跟户口开一辆车的,她总是活在别人的庇护下,以前是爷爷,现在是户口。但是另一个念头平衡了这种不情愿,户口说,李一一会来搭他的车。他是随口一说的,朵朵却着实记在心里了。

刚开始工作的时候,主要的内容就是运送发动机的燃料,说白了,拉石头,路是走熟了的,一天要跑几十趟,很无聊。

他们第一次跑远途是给补给站送物资,说是远途,也没到200公里,不到半天就打了个往返。

韩朵朵开始觉得户口骗人,李一一从来没有搭过车,按照他们工作的日程,李一一也不可能搭他们的车。

但事情就这样奇怪,她正觉得她的期盼就要落空的时候,他们就在电梯里遇到了。

“我查了武清补给站到天津二号的路况信息,用不上半小时就能到。”李一一看起来是早跟刘启约好了,他拎着电脑包,手里攥着文件夹,还是笑着,朵朵觉得他的笑让人安心,一半是他总有办法的自信,一半是绝无欺瞒的单纯。

“工作怎么样?”

“等有了卫星导航就好了。”

“发动机姿态调整,我出去的时候十有九点九是做这个,剩下那零点一是不能说的那部分。”

“就我自己去,他们懒得派车,让我随便搭个去天津的车。”

“那你以为我有多重要,像我这样的技术员,全国有四千多万。”

朵朵偷偷地笑了,他最好对这个世界不是很重要,这样或许她就可以独占他的重要了——为什么会这么想呢,她依然有点不明白。

朵朵一路上都在跟李一一聊天,他从刘启身后的位置换到她身后,遭了刘启一个巨大的白眼。朵朵一直在回头去说话,扭得脖子发酸。

“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多话。”刘户口好像有点看不下去了。朵朵只好揉着酸疼的脖子听着刘启的“活该”。但她还是盼着李一一的下一次搭车。

她把柜子上的小镜子挂在了车上,偷偷调整到一抬头就正好能看见身后的座位的角度,这样下次就不用总是回头了。

他们又开始经常遇见了,刘启每次都很不屑,还要阴阳怪气地挑李一一的毛病,李一一总是示弱,他自称这是,“搭人家车嘴短。”

他们隔着那面贴着小红心的镜子聊天,或者哪怕不聊天,朵朵喜欢那种一抬头就看见他坐在那儿的感觉,他有时候抱着电脑敲着什么,有时候捻着手里的骰子,或者有时候在看书,如果抬起头看到镜子里她在看,就朝她眨眨眼睛笑一笑,那笑容就能穿过镜子到她心里,她开始明白自己是喜欢他的,从前所有的欢快和期盼都是这样,但是她不确定李一一是不是只把她当个有趣的小朋友,毕竟他的心思好像十有九点九是放在工作上的。

她知道她不能每天都见到他,但是她真的很希望能每天见到他。

“李长条,你坐那儿别动,笔给我。”那是某次刘启下车去跟补给站的人交接物资的时候,车上只有他们俩。

她调整着自己的位置,在镜子上描着身后李一一的轮廓,他的头发怎么这么卷啊,他抱电脑包的样子有点滑稽,他……

“你知不知道,小红心的意义是,很特别的。”李一一是突然这么问的,没头没尾。

“这颗小红心和镜子都是周倩姐姐给我的,”她还在认真地描图,没有一下窥测到对方的意思,反而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镜子的来历,“周倩姐姐说他们医疗兵每救一个人,就在胸前贴一颗小红心,能把九颗心全都贴满,是医疗兵无上的荣誉。她说是我救了她,是希望救了所有人,所以这颗小红心就送给我了,镜子是他们随身带着制造无影灯光的,当时她说,不管以后发生什么,都别放弃光明和希望——好了,画完了,以后你不来我也可以当你坐在那儿了。”

她把笔递还给李一一,发现对方的表情有点发呆,接过她的笔,他又笑了,那笑容不太一样,具体哪里不一样,朵朵说不清楚。

后来李一一不来搭车的时候,朵朵就看着镜子里那个小人,想象他白色的防护服跟镜子里黑色的边框重合的样子。


再后来李一一真的不再来搭车了,很久很久都不来,他的通讯信号也断了,刘启那里也是一样,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,他就这样消失了。

朵朵开始还期盼他像以前一样,消失几个星期,突然某一天就回来了,然后她假装抱怨地嘀咕一句,“怎么还有李长条,又要给他绕路。”心里却是欢快的。

但几个星期,甚至几个月都过去了,环境开始变得混乱,叛军的活动越来越多,听说叛军占领了很多控制中心,后来地下城也被叛军控制,新闻讯号断了,所有人不得出入,刘启参加了反抗叛军的武装,她也想去,她开始惶恐,她多想这时候李一一能在,她能跟他说,你快想办法。但他不在,他已经不在那么久了,朵朵甚至梦到他在某次行动中牺牲了,白色的防护服染着血,覆着霜,然后她在一片漫无边际空旷的坠落感中惊醒,原来他对自己已经这样重要了。

她想起那面画着他的镜子,还挂在车里,或者已经被叛军打碎了吧,就像此刻,她的光明和希望,恐怕也要破碎了吧。


但是后来,叛军撤走了,有些就地变成了平民,听说是因为太阳真的氦闪了,没有电视,朵朵没有看见氦闪是个什么样子。地下城里因为抢东西乱了好一阵子,幸好刘启回来了,他受了一身的伤,但还好他活着。

他们回到地面上,开动行星发动机,像以前一样运燃料运补给,她回到车上的时候发现,那面镜子依然挂在那里,完好无损,她看着镜子里黑色小人边框中间空空的座位,发生了这么多事,她还能期盼他像这面镜子一样,完好无损地回来吗。

中国地区的恢复似乎比其他地区快得多,听说是因为提前在叛军中安插了不少人,太阳氦闪后便很快夺回了控制权。不到两个月,所有的发动机和地下城已经恢复了原有的运行规律,人们也开始恢复安定,只是,李一一还是没有回来。

终于有一天,朵朵决定把那面镜子摘下来了,她不想等待一个消失了的人,尽管她要花更久去遗忘,遗忘他坐在那儿,看着电脑,摇着骰子,抬起头来冲她笑笑的样子。

她把镜子拿回自己的房间,她看着镜子里的小人,原来她画得这样差,差到根本不像李一一,但镜子挂在那里的时候,她觉得他就在她身后。

“我,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吧。”

朵朵后来觉得这面镜子是有魔法的,因为她刚这样说完,通讯器里便传来久违的声音,疲惫,甚至有点虚弱,但她听不错,“朵朵,你还好吗,明天,能搭你们的车吗?”

韩朵朵哭了,她想用她知道的所有骂人话来骂这个不告而别的混蛋,却被他一句话噎了回来,“我发誓,我要是知道我能活着回来,走时候一定告诉你。”

第二天,他们给李一一的见面礼是刘启的一拳和朵朵的一个拥抱。挂回原位的镜子里,黑色的边框和白色的防护服再次重合,看起来一切都没有变。

“叛军里技术人员很少,北京的发动机基本是我在调试,损失不大,这两个月一直在支援其他地区,真累。”他像以前谈及任务的时候一样轻描淡写。

朵朵看向镜子,镜子里的李一一也抬起头来,像之前一样眨眨眼睛,微笑着,“朵朵,我有时候庆幸我在走之前没有乱说话,有时候又后悔没有早点把话说清楚,以后,我不会再让那个位置空着了。”

朵朵没说话,很不自在地笑着,这个讨厌的李长条,哪有这样表白的啊,叫人怎么回答啊。

刘启侧过脸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,默不作声地狠踩了一脚油门。

——

〔1〕手记中的设定,地下城有有轨电车,慢速行驶不停车,要坐就随便跳上去跳下来。

另:我怕我写得不清楚……李一一消失的一年是去叛军里卧底了,他去的时候以为自己死定了。以及,李一一提小红心的时候其实是想表白了,结果被朵朵天真地打断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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